徐寻烨无助地四处游荡。陈程甫找到他时他已双目发红。

陈程甫一惊，这才多久不见，这孩子怎就如此悲戚了？

“师父，您生来就是魔吗？倘若……我也和您一般……多好。”

这孩子的话说得毫无根由，陈程甫不知愣在原地，不知如何是好。

“呵，千年孤寂，一念成魔。可叹她心中根本无我。师父，我终于知道，为什么我一次次对上路葵都会手下留情了。她就是我解不开的宿命啊。”

“枉我当年对她一片真心！她…她怎能做出如此惊天骇俗之事呢？”徐寻烨不忿道，坚毅的面颊流露出爱而不得的忧愁。既如此，他情愿永远也想不起来。

陈程甫大概听出来是个什么事了。害，不就是情伤么，这题他会，简单！

一千年的时光，很长很长，可以磨灭很多东西。他们这些鬼差见惯了世间的人情冷暖，早就没有心了。

这徒弟不过是被突如其来的记忆蒙蔽了双眼，等他清醒过来，爱情与事业，他十有八九会选择后者。

他拍了拍徐寻烨的肩，劝慰道:“只要没有心，就不会受伤了。过去的，就让它过去吧。想想你的豪言壮志！‘为天地立心、为生民立命’？”

“再不济，你安心在此呆着，为师就勉为其难出山帮你俘获她的灵魂，让你得到她的肉体，如何？”

“这……”徐寻烨犹豫了，皱了下眉头。不得不说，师父的这个提议很诱人，可这也违背了自己千年来兢兢业业恪守的道义。

而且，路葵这个名字，对自己真的又遥远又熟悉。我是谁？我有必要为了一个心不在我身上的女人浪费时间吗？

她是谁？我又是谁？

突然，徐寻烨头上的标记骤然亮起，他双目闭起，头不受控制地抖了抖，再次睁眼后便没了犹豫。

陈程甫一眼便看出了徐寻烨的不同，心知有戏了。

他再接再厉道：“来吧，你先前不是拜托我查一查黎路扬的事吗？你师父我费了好大劲呢，你小子现在可欠我一个大人情了。”

——

陈程甫带黎路扬来带孽镜台处。

孽镜台，台高一丈，镜大十围，向东悬挂，上横七字“孽镜台前无好人”。

陈程甫站在台前，伸出左手向前施法，一道白光闪过，镜中便现出一个浑身赤裸、满身肥膘的男人。他正趴在另一男子身上大喘气，显然是干不动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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